可“吃干榨尽”的森林食物树种杜仲

     杜仲是我国十分重要的国家战略性资源树种，既是我国特有的名贵药材，也是重要木本油料和功能食品资源，还是维护生态安全、增加碳汇、建设国家储备林、实现绿色养殖的重要树种。大力发展杜仲产业，对贯彻落实大食物观，优化我国优质食用油结构，全面提高肉蛋奶质量，丰富森林健康产品种类，全面提升国民生活品质，壮大森林粮库和保障国家粮油安全等具有长远的战略意义。

　　近年来，我国杜仲产业取得了长足发展。科技支撑能力进一步增强，定向育种技术取得重要突破，杜仲果园化栽培等一系列新栽培模式与技术取得新成就，杜仲籽油健康食用油等森林健康产品高值化利用技术取得重要进展，使杜仲由单一药用迅速扩展到木本油料、功能食品等全产业链开发。同时，国务院及有关部门从政策支撑角度大力支持杜仲产业发展，国务院办公厅下发文件明确将杜仲列为重点支持的木本油料树种，国家林草局发布《全国杜仲产业发展规划（2016—2030）》，国家卫健委于2023年正式将杜仲叶列入药食同源目录。这些政策的发布和技术的突破，为更好发展杜仲产业提供了广阔空间。

　　市场开发彻底的树种之一

　　杜仲作为我国十分重要的经济林树种，皮、叶、花、果、材均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和产业化开发前景。其产品涉及木本油料、饮料调料、保健食品、森林蔬菜等，是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结合最好的树种之一。

　　中国林科院经济林研究所杜仲创新团队历经30余年创新研究，在杜仲良种定向培育、高效栽培与高值化利用、成果转化和产业支撑等方面取得重要突破。团队根据果用、雄花用、叶用、果材药兼用等不同用途，开展了杜仲长期育种工程及良种定向培育技术研究，目前已选育出杜仲良种33个，其中国审杜仲良种18个，这些良种有力支撑了我国杜仲产业可持续健康发展。

杜仲良种规模化嫁接技术也取得重要进展，嫁接成活率超过95%，繁育“华仲”系列良种1.5亿株，支撑了全国90%以上杜仲种植基地良种苗木供应。

　　团队首创杜仲果园、雄花园、短周期叶用林、果材药兼用国家储备林等新的栽培模式与系列技术，其中杜仲果园产果量和α-亚麻酸油等产量较传统栽培模式提高3—5倍，实现了杜仲培育技术的历史性突破，每亩收入由不足500元提高到5000元以上，有效促进了乡村振兴与区域经济发展。团队系统开展了杜仲全树高值化利用技术研究，并取得了一系列重大突破和具有良好产业化前景的研究成果。获得20余项国家发明专利，研发出20多个专利产品，包括杜仲α-亚麻酸健康食用油及其软胶囊杜仲雄花茶、杜仲系列保健酒等功能性产品，这些产品的研发使杜仲全产业链得到逐步完善。

　　林下经济产品丰富多样

　　杜仲是发展林下经济的重要资源。杜仲林下可种植中药材、经济作物，开展杜仲鸡、鸭、鹅等生态养殖，利用杜仲叶和枝丫材在杜仲林下栽培杜仲香菇、木耳等功能型食用菌。团队开展了杜仲与中药材、农作物等立体种植技术研究，每亩收入提高1500—3000元。杜仲林下养殖鸡、鸭、鹅等，病虫害减少70%以上，肉蛋售价提高30%以上，每亩收入增加1500元以上。以杜仲叶、杜仲枝丫材等为主要原料研发出杜仲香菇、杜仲木耳、杜仲猴头菌、杜仲灵芝等，大幅度提高了杜仲资源利用率。肉蛋和食用菌等产品市场零售价比普通同类产品高出1—2倍，经济效益十分显著。

　　养殖牲畜理想功能饲料

　　杜仲叶是十分理想的功能饲料，能够显著提高畜禽等免疫力，大大减少抗生素的使用。同时，杜仲叶能够明显提高肉蛋品质，向人们提供无抗（无抗生素）、健康、优质的肉蛋等产品。

　　团队在杜仲功能饲料及其健康肉蛋产品研发方面开展了长期系统性研究，杜仲叶功能饲料养殖的杜仲猪肌纤维密度提高60%以上；杜仲鸡血清甘油三酯降低46.3%，胆固醇降低23.9%；杜仲鹅肉总脂肪降低71.3%，蛋白质提高57.1%；杜仲羊肉肌间脂肪增加，肉的嫩度明显提高，膻味显著减少。杜仲肉蛋产品平均售价比市售同类产品提高1—2倍。杜仲功能饲料无抗健康养殖技术与产业化开发，对全面提升肉蛋奶质量，打造“无抗养殖大国”，保障国民肉蛋奶等农产品质量安全意义重大。

　　杜仲产业未来发展方向

　　尽管杜仲科技创新取得了长足进步，但我国杜仲产业发展依然存在适宜现代杜仲产业发展的良种资源严重不足、杜仲高值化利用及产品研发技术瓶颈亟待突破等突出问题。工程造林特别是国家储备林基地建设中，杜仲良种使用率低，整个杜仲产业缺乏央企、国企等大型企业带动。杜仲籽油、雄花、叶等森林健康食品产业化开发存在政策瓶颈问题。公众对杜仲大健康产业和森林健康产品的认知度也亟待提高。

　　在大食物观下，我们应紧紧围绕杜仲森林食物及其健康产品产业化开发，定向培育高产、优质、多抗、适合轻简化栽培和机械化采收的杜仲良种，研究规模化简约高效栽培技术创新与产业化示范，研发健康食品产业关键技术及大健康产品，开展剩余物综合利用关键技术及全产业链技术装备研发，促进全国杜仲产业产学研协同创新，着力解决全国杜仲产业重大战略问题与共性关键技术难题，推动全国杜仲健康产业科学有序发展。

　　一是加强杜仲产业科技支撑，将杜仲全产业链关键技术列入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加大杜仲产业技术研发与产业化开发资金投入，完善协调杜仲全产业链条，全面推动杜仲高值化利用与可持续发展。二是规范杜仲产业发展模式，形成政府引导、大型央企和国企带动、科技支撑、“政府+企业+科技+农户（合作社）”共同受益的利益共同体。三是国家有关部门优化功能食品、保健食品审批政策机制，加快杜仲功能食品、保健食品审批。四是加大对杜仲产业宣传力度，提高公众对杜仲产品的认知度，扩大产业影响力，全面推动杜仲产业可持续健康发展。

　　（作者杜红岩系中国林科院经济林所研究员、杜仲产业国家创新联盟副理事长兼秘书长，王璐系中国林科院经济林所研究员、杜仲团队首席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