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砍树卖钱到种树养钱 丽水大力发展乡土珍贵苗木

红豆杉作为乡土树种中的珍品，是丽水大力发展的品种。图为红豆杉林木基地。朱永红 摄

    花梨木又名红豆树，其原木价格早已超过一立方米一万元大关。

    南方红豆杉，每立方米达1.8万元以上，甚至更高。

    曾经，红豆树令人心生感念：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但在浙江，成片成材的红豆树和红豆树早已没了踪迹。即使在丽水这个森林覆盖率达77.6%的城市，其785万亩生态公益林中，也找不到几株花梨木和红豆杉。

    “我们这代人急功近利，现在种的树当代人都想受益。但我们的子孙后代呢，他们是不是只能从古家具上去认识花梨木？”

    目前，丽水正在尝试花梨木等名贵树种的复种。一方面，这些林木能够体现“山上浙江”的价值，另一方面则是致力于环境友好型林业生产体系的形成，为后人栽树。

    “我们的子孙后代不能只从古家具上去认识花梨木” 

    中国园林网10月17日消息：龙泉市最响亮的宝物有两样，一为青瓷，一为龙泉宝剑。

    其中龙泉宝剑的剑鞘和剑柄，用花梨木制成的，方为上乘。但从上世纪末开始，龙泉本地已经找不到花梨木了，只好从福建、江西、海南等地购入。

    现在，林业资源枯竭已经蔓延到全国。各省的森林覆盖率都在提高，但名贵树种却日渐稀少。在丽水地区，为了提高森林覆盖率和快速成材，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营造了大批速生林，这些林木长得快，量也大，但现在看来价值不高。

    叶石根，一家家具公司的老板，同时是浙江绿峰农林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从2005年致力于营造珍贵林木。

    叶石根以前做订单外贸，后来自营出口，发现用名贵木材制作的家具，其价值相当于他半年生产的一般家具的总和。但是，名贵木材很难找，山上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些农户家里可能有些旧材。

    “我国木材产出量很大，但一般都是速生材，价值很低。为了做出好家具，我们只好从印尼等地高价购买。”叶石根说。

    人们不愿意种植名贵树木的原因很简单，名贵树种生长周期太长，动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成材。这意味着前人栽树，后人才能乘凉，对种树的人来说缺少实用价值，无法变现。另一方面，即使有人愿意为子孙后代留点珍贵木材，但林地权属的变更，也许会使这种努力付诸东流。

    以红豆杉为例，其价格比花梨木更贵，每立方米达1.8万元以上，是适用于制造古典家具、造船、雕刻等用途的顶级木材。其寿命可达千年，可见其生长之慢。

    即便是成长稍快一点的花梨木，要长成好点的材料也要上百年，这远不是一代人所能承受的时间。

    尽管如此，叶石根决定还是种树。从一家家具公司的老板，转身为丽水市最大的珍贵林木种植大户。

    叶石根的6000多亩林地全部是从农户手中租来的，其中3000亩用于营林，几乎全都种上了红豆杉和花梨木。其余部分用于发展苗木。

    选择周期超过一代人的生意，叶石根似乎并不是一个理性的商人。所幸的是，当地林业部门对民企造林给予了支持。龙泉市规定，在珍贵树种种植的前三年对种植者给予补贴，历年依次补贴为每亩180元、60元、30元。

    不管这些林木将来究竟属于谁，都是国家的财富。

    “我们这代人急功近利，现在种的树当代人都想受益。但我们的子孙后代呢，他们是不是只能从古家具上去认识花梨木？”

    从砍树卖钱到种树养钱

    “珍贵树种上山”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都很高

    上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在国家建设用材需求、木材市场价格导向等因素的综合影响下，丽水市营造了大面积的杉木人工林，共有21万公顷，蓄积780万立方米，其中约一半为速生丰产林。

    但近年来树种单一、地力衰退等问题开始显现，同时，由于这些林木陆续达到主伐年龄，人工林的更新换代和资源的转化利用等问题日益紧迫。

    而丽水市发展乡土珍贵林木的优势明显：珍贵林木种质资源丰富、适宜发展珍贵林木的优质林地面积广阔。

    丽水市林业局总工程师丁丽惠坦承，现阶段林木资源的结构不合理，“针(叶树)多阔(叶树)少，松杉多珍贵林木少，中小径材多大径材少”。

    “虽然生态公益林面积很大，但速生林林分质量不高，也不是没有隐患，所以必须进行‘林木珍贵化’改造。”丁丽惠说。

    在这其间，乡土树种被认为最具价值，与城市景观林木多引种异域草木不同，生态公益林必须讲究适宜性。

    据丽水市林业局统计，近5年来丽水市完成的45.9万亩造林更新中，珍贵树种面积达18.4万亩。品种有木荷、枫香、红豆树、南方红豆杉、厚朴、马褂木等，全部为乡土树种。

    其中，龙泉市已营造了3400亩南方红豆杉和3000亩红豆树(花梨木)人工林基地，建成了全国最大的南方红豆杉和花梨木基地。

    南方红豆杉的种子休眠期长达一年以上，不宜随采随播。因此必须在育苗上有所突破。2008年，丽水市和龙泉市着手建设珍贵林木容器育苗基地。这种育苗法不用土，在容器中放入营养肥料，连同容器一起移栽，成活率高。庆元县已育成40万株容器苗，全部移栽成功。

    由于乡土树种生长周期长，因此三年以后基本上不需要人工管理，自然成林。

    根据浙江省林业厅的相关规定，“珍贵木材与煤炭、石油一样，是重要的战略物资。”而浙江省林产工业位居全国前列，珍贵木材供需矛盾紧张。

    在浙江省林业厅推荐的适宜浙江种植的珍贵树种中，全部29种均为浙江本土原有乡土树种，如银杏、金钱松、南方红豆杉、花梨木等。这些树种与浙江地理适宜，林农又掌握其种植和护理要领，经济价值和生态价值都很高。

    事实上，速生林因其对土壤的破坏和生态价值低，向来为人所诟病。而乡土树种在生态方面却表现突出，其对土壤肥力的节约和维护，是速生林所不能比拟的。

    叶石根所用的林地属于经济林地，并非公益林用地。

    “我正准备在山上建养猪场，废物制沼气和施肥，完成一个立体循环。”叶石根说：“没有生态的企业没有生命。我以前是砍树卖钱的，现在开始种树养钱。”

    这几乎是在复活中国传统农耕文明中的“桑基鱼塘”传统，同时将是“山上浙江”最有价值的一块资源。

    “林改”发掘“山上浙江”的潜力

    留一片有价值的山林给后人

    与其他地方不同，30年前，龙泉市就已经将林地承包到农户，以稳定山权林权，鼓励林农积极性，全市72%的集体山林实现到户经营。

    2006年左右承包到期后，龙泉对林地承包格局未作调整，继续向原承包户延续承包50年。

    而在2008年的林权改革中，国家总体上发包70年。龙泉市相关部门正在考虑，是否也将承包期改为70年。

    叶石根对林业政策很有信心，认为将来政府对林权的保障会越来越重视。最近他正通过观看电视剧《大宅门》，对历史上的产权变迁进行剖析。

    龙泉市的珍贵林木由企业、合作社、兴林公司三种模式营造，其中前两者被认为具有很现实的动力。由于承包期的延长，70年期满之后继续延长承包的可能性非常之大，林农已经趋向于“永远”承包的心态，这对林农的长期投入很有助益。

    龙泉市林业局副局长陈正国认为，作为林业大市，如果在珍贵林木方面再不着力，就会在市场上吃亏。而目前林农种植珍贵林木的技术和积极性都不高，这就需要企业和合作社等具有长远眼光的经营实体介入。

    丽水林地亩均产出效益总体一直偏低，丽水林业局认为原因在于分散经营、方式粗放、效率低下。

    如何来提高林地生产效率？陈正国认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通过森林资源流转，使分散在千家万户的林地逐步向经营大户、加工企业、合作组织等集聚，形成“人人有山，不需要人人经营山”、“不是人人经营山林，但人人都可从中受益”的格局，从而把分散的山林集聚到生产经营能力更强、水平更高的企业和大户手上。

    “山上的潜力未发掘，以前效益太低了。有些农户平均每年从山上拿到的钱不到二三十元，所以我们出价每年五六十元租地，就能让林农实现增收。”叶石根说。

    在丽水市，7个县设立了森林资源流转服务大厅，2007年以来，全市共办结林权初始登记、变更登记712件。通过公开招标、拍卖或挂牌流转的国有、集体森林、林木、林地有300余起，面积9万余亩，实际成交额9000余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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